悬壶验录04：肺癌案
（喘促、高热、胸腔积液，危重病症）
（肺Ca—02）
患者郭某某，女，79岁，山西省介休市人。年7月20日就诊。
患者于10年前由于感冒后出现咳嗽、咳痰，痰多粘稠不易咳出，喘息、气短，经自行口服“抗炎药物”后症状可减轻。期后症状反复发作，每年冬季易发，每次发作持续2-3月以上，平素间断口服“消炎、止咳药物（具体药物药量不详）”后，症状仍时轻时重。年7月17日由于天气变化自觉上述症状再次加重，医院，医院门诊以“慢性阻塞性肺疾病（COPD)急性加重期”收住入院。经医院检查，初步诊断为：慢性阻塞性肺疾病（急性加重期）、肺癌（右肺）、胸腔积液（右侧）、冠状动脉性心脏病（无症状性心肌缺血）、电解质紊乱（低价低氯血症）。7月20日医院下达《病危通知书》，便来我处就诊。
主要检查报告单如下所示（患者信息已做模糊处理）：
时间：/07/17
(1)年7月20日一诊
患者身体极度虚弱，神情痛苦疲乏，由家属搀扶步入诊室。就诊时无法独立自诉，大部分由家属代诉。诉其右胸胁憋痛5个月，睡觉翻身时感觉右胸内好似有东西掸过（往下掉落），医院诊断为肺癌。现呼吸困难，喘促严重，呼多吸少，乃至濒死，自住院起高烧3日，无法进食，无大小便（二便不通）。舌淡，苔微*厚腻，脉沉细。患者有65年吸烟史，平均3天1包。
中医诊断：痰热郁肺兼水饮停聚证。
治法：退热、化痰、利水，兼补脾益肺。
处以：“抗癌单刃剑方”加减。
处方：生白术30g、仙鹤草30g、炒守宫10g、焦楂10g、炒谷芽10g、炒麦芽10g、白花蛇舌草10g、龙葵子10g、太子参15g、陈皮10g、半夏曲10g、炙草10g、白英10g、灵芝10g、枳壳10g。
3剂，水煎服。
（2）年7月24日二诊
家属告知，服上方后情况大有好转，呼吸平稳，体温正常，大小便均已恢复正常，患者已有食欲，可以进食，今日腿脚无力，痰少色白质粘，易咳出。
处方：（1）方随证加减，生白术加至g，另加生姜3片、大枣4枚（擘）。
5剂，水煎服。
后续诊疗基本守用原方，随证调整。至年9月1日七诊时，患者谈笑风生，医院复查时，胸片显示肺部成像清晰。精神状态较一个月前大为好转，判若两人。七诊后，因主观意愿停药。患者现仍健在，生活质量高，多次追访，经常发来照片，诉其身体健康，与正常无异。
郭某某，女，79岁，山西省介休市人。这个病人本身有65年吸烟史。10年前曾由于感冒咳嗽、咳痰、喘息、气短等一系列胸肺不适的症状，自行服药缓解，但从此便落下了病根，每年到冬季，上述症状反复发作。年7月17日，病人症状加重，医院，医院经检查后初步诊断为肺癌，并有胸腔积液，白细胞减少等症状。入院后病人情况加重，无好转，医院下达《病危通知书》。
年7月20日，家属带着病人来到我处就诊，当时病人情况很不乐观，身体非常虚弱，神情痛苦不堪，腿脚软弱无力，无法站立行走，一步都迈不动。我诊室前有几个台阶，病人几乎是被家属连搀带扶“拖”进诊室的，进来后大口喘气，张口抬肩，坐立不得，几乎要到濒死的程度。正在等待就诊的患者们看到这种景象都吓了一跳，我心里一紧，赶紧协助家属将病人安置到床上，有几个患者悄悄把我拉到一边说：“赶紧打发走吧，说不定马上就没了。”但病人的女儿言辞恳切，在母亲的病情已到这种情况下仍从大老远送过来，无论如何都希望用中药试一试。
病人已经没有办法诉说病情，只能由家属代诉。家属诉医院检查出右肺肺癌。我问：“怎么发现的？”家属说：“近5个月总觉得右胸胁憋痛，睡觉翻身的时候感觉右胸部有东西掸（滚）过来，然后往下掉。”我问：“这几天病人哪里最难受？”家属说：“主要是喘，喘的不行，CT检查有胸腔积液，另外就是住院后发高烧3天。”我问：“饮食怎么样？”家属说：“这几天根本吃不进东西，非常虚弱。”我问：“消化好不好？大小便怎么样？”家属说：“消化不好，近几天也没有大小便。”我让患者伸出舌头，勉强看了看舌象，舌淡苔微*厚腻。由于当时病人情况急迫，再追问时已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。
这个病人应该属于中医的喘证，辨证为痰热郁肺兼水饮停聚证。辨证的关键点在哪里？病人的主要有症状3点，一是喘促，二是痰饮，中医叫支饮，西医叫胸腔积液，就是水饮停留在胸肺这个地方，这里是西医帮助我们检查到的，这就是中西医结合的成果，三是发热。当然，病人吃不下、消化不好，肺脾两虚证肯定也是有的，情况肯定是虚实夹杂的，但病人现在已经奄奄一息，治疗时应当遵循急则治标的原则。所以首先要解决的有泻火退热、化痰浊、利水饮这三个，兼补虚证。
我给她开方时并没有循规蹈矩的选方，我用的这个方没有汤头，是在“抗癌单刃剑方”的基础上针对病人实际症状加了生白术、炒守宫、焦楂、炒谷芽、炒麦芽、白花蛇舌草、太子参、陈皮、灵芝、枳壳。
病人吃完3剂药，年7月24日二诊，家属反映情况变好了，不喘了，体温也降下来了，吃了药以后大小便都恢复了正常，病人也开始想吃饭。又开了5剂，主要是把生白术加到g。后续治疗基本守用原方，随症加减。
年9月1日七诊时，病人自己走进我的诊室，整个诊治过程可以用“谈笑风生”这四个字来形容，跟我说：“医院拍片子，肺部能看清楚了。医生看见我走进来都吓了一跳，问我‘你是人还是*？’，他们以为我早没了！“后来病人及家属专门前来感谢。七诊后，病人自觉身体良好，主动要求停药，本案共诊治七次，服药44剂。此后多次回访，病人仍健在，并经常发来照片，述其身体健康，生活质量高，可以外出旅游活动，与常人无异。
（与本案患者合影）
（患者外出留影）
首先是“抗癌单刃剑方”，此方是我在杭州名医张卫华先生的徒弟盛桐亮大夫《良药仙鹤草》一文所知的。该方是由常敏毅研究员创制的治癌效方，国医大师朱良春教授临床应用后证实效果不错，方药如下：仙鹤草90g、白毛藤30g、龙葵25g、槟榔15g、半夏10g、甘草5g。方中最关键的一味是仙鹤草，它具有很好的抗癌作用，其扶正抗癌作用，远远超过一般的益气扶正药物。我选用此方时，对药物剂量做了调整，半夏选用了半夏曲，因为半夏曲还有一定健脾消食的作用。
除了治癌效方外，根据病人的痰热郁肺兼水饮停聚证添加了其他药物：（1）针对肺热，用白花蛇舌草配合前面方中仙鹤草、龙葵和白英退热。白花蛇舌草清热解*消肿之功，目前已广泛用于各种癌症的治疗。（2）针对胸部憋胀和痰浊，选用了陈皮和枳壳，陈皮能理气健脾，燥湿化痰，枳壳长于行气开胸，宽中除胀。在这里选用开宣肺气的药物时要慎重，尤其是晚期痰中带血甚至咳血、吐血的病人，桔梗有刺激性，开宣的力量很强，对出血不利。（3）针对胸部水饮，选用生白术，生白术有燥湿利水之功，对于因虚所致水湿有很好的作用，又可缓解患者无尿的症状。另外，生白术能健脾益气，可以兼顾脾气不足所致消化不良、大便不通。在这里为什么不用炒白术？是因为传统炒白术有燥性，有致咽干之弊，生白术抗菌利尿的作用要好一些。
另外，对于其他症状如针对消化不良、不大便，还选用焦楂、炒谷芽、炒麦芽，这三者均能开胃消食，我在临床上的体会就是晚期病人一定要及早挽救胃气，要让病人想办法得到补充，如果病人胃气衰败了，既吃不下又不消化，生命力很快便会消逝；针对虚弱的问题，选用了太子参和灵芝。首先与人参、*参相比较，太子参五分属阳五分属阴，是气阴双补之品，有一定清热生津的作用；其次是保护肺叶，肺为华盖，具有不耐寒热，喜润勿燥的特性。灵芝除了能补气（归心、肺、肝、肾经），还可以安神，晚期病人对疾病的未来有恐惧感，这种心理作用也是使病人吃不下，睡不着，没精神的原因之一，所以选用针对精神方面的药物也是非常重要的。此外灵芝还能补益肺气，温肺化痰，止咳平喘，对于肺部既有痰浊又有气虚的虚实夹杂情况适宜应用。
最后一味药是炒守宫，守宫就是壁虎，具有散结止痛的作用，用于癌肿时，要将守宫与*小米炒至焦*色，再研成细粉。对于经济条件差、放弃治疗的癌症患者，用新鲜仙鹤草煎汤配合炒守宫粉服用，常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。对于守宫，我们现在在研究和临床上用的少，实际上这是一味非常好用的药。
（患者所赠锦旗）
医生简介：郭继海，中医执业医师，师从山西省名老中医、“三真学说”创始人曹培琳教授，擅长治疗中医内科、妇科及各科疑难疾病，并善于使用中医大灸法治疗多种疑难杂症。
出诊时间：周二、周三、周五、周六、周日；（周一、周四休息）；上午：8:00—12:00，下午：3:00—7:00；注：出诊时间临时变动将在